北京命案破案率2015年达到了百分之百,北京警方在“保现案”的前提下,将剩余精力全部投入“攻积案”,并特别成立了命案攻坚小组,使得一些陈年积案得以破获,一些改名换姓“洗白”身份的逃犯落入法网。
命案攻坚小组攻积案
为了集中力量破积案,2015年起,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抽调6名骨干侦查员,成立命案攻坚小组。小组成员平均年龄30岁,都是对命案侦查有透彻理解的重案刑警。他们同发案区公安联手,重启积案的侦破。
重启15年前发生在大兴的一起命案时,老刑警嘱咐“80后”刑警马然,“别惊着死者家属!”原来,这起命案发生在“连襟”间,因为一点矛盾,姐姐的丈夫用刀扎死了妹妹的丈夫。案发后,嫌疑人叶某踪迹全无,相关家属不提供任何有效线索,有人好像并不希望民警抓到行凶的叶某。
“一条无辜的生命永远消逝了,活着的人包庇,是对死者的不公平,对法律的不尊重。”曾参与此案侦查的老刑警说,当年数次蹲守都扑了空,他做梦都在抓这个姓叶的嫌疑人。为了帮助命案攻坚小组了解案情,刑侦总队还请来当年参与案件侦破的老刑警。
叶某的妻子早已带着儿女悄悄离开了北京,在警方的视线中消失。重启对这起命案的侦查后,年轻刑警马然起初很茫然,多年过去,这起案件几乎零线索,叶某很可能已经隐姓埋名。“他的儿女未必会改名儿。”老刑警的一句话提醒了马然,他将侦查重点放在叶某儿女身上,经过苦苦搜寻,果然发现了重大线索,叶某可能将在杭州出现。循着这条线索,侦查员立即前往杭州调查。但城市那么大,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。侦查员决定将突破口放在叶某妻子身上。“过去做什么职业,换了地方很可能还从事相同职业。”马然和几名侦查员找遍了前期锁定区域内的所有菜市场,终于在一家市场发现了正在摆摊的叶某妻子。顺藤摸瓜,侦查员成功地抓获了叶某。
经过多年外逃的叶某,早已开始了安定的生活。平时,他在杭州一处工地打工,每周只回暂住地一两次,回家后也不再外出活动。
案发十年后易暴新线索
嫌疑人刘某15年前用刀扎死了与自己有纠纷的工头,随后就逃离了北京,再无音讯。而在最近一次追踪时,侦查员意外地发现,刘某的哥哥居然同一时间在江苏和四川都有生活轨迹,非常可疑。
果然,当侦查员分别前往两地调查时,发现在江苏出现的,则是利用哥哥身份生活的刘某。据刘某交代,此前都是打零工,哪儿不要身份证,就去哪儿干,他已很厌倦这种生活,就想假冒哥哥的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。
刘某没想到,提心吊胆潜逃十多年,刚想安稳地生活,却露出了马脚。
一份公安机关内部的调研显示,积案以十年为界,十年以下为凶手“疯狂出逃期”,他们在这一阶段反侦察意识极强,包庇他们的人也极为谨慎。过了十年以后,许多人逐渐安稳、扎根下来,反而会暴露出新的线索。
而警方侦破的积案中,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嫌疑人的关系人之中找到了突破口。有的侦查员在十多年间一直默默关注着嫌疑人家属的动态,甚至比对自己家亲戚还了解。
有社会活动就难藏身
“现在的刑侦技术跟十多年前相比,真的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。”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重案支队副支队长郑浩感慨地说。从2000年成为重案刑警至今,郑浩见证了刑侦技术的飞跃。
在郑浩刚参加工作那会儿,命案侦查基本只能靠两条腿和一张嘴。那时候嫌疑人乘坐火车和汽车逃跑,很难排查出来,侦查员只能去可疑地点蹲守,扑空是常有的事。在BB机还没淘汰的年代,能去寻呼台把嫌疑人号码捆绑到侦查员的BB机上,知道哪个号码呼叫过嫌疑人,已经算是比较有科技含量的手段。
北京来说,虽然20年前已应用指纹提取技术,但提取方式非常有限,一旦指纹条件不理想就没有价值了。而经过多年发展,目前指纹提取方式有了很大进步。另外,20年前提取DNA的制剂全部依靠进口,现在国内也可以生产了,价格大大下降,提取率显著提高。
“指纹和DNA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,这两项技术的发展意义太大了!”郑浩介绍,他侦办过的命案中,95%以上的案发现场都能提取到DNA。在破获的一起奸杀案中,法医经过细致工作,最终从已经腐蚀的女性尸体中提取到男性精子,最终锁定了嫌疑人。在侦破积案时,警方也在充分利用这些高科技,对所有当年命案现场留存的衣物、作案工具等一一进行复检,目前正在侦查的积案中,就有这样比对出嫌疑人的。
近年来,北京市公安局加大视频监控的运用,逐步形成了今天覆盖整个城市的视频“天网”。北京命案破案率连年上升,在2015年达到了100%,八成命案3天内侦破。“在现在的‘大数据’刑侦手段下,只要嫌疑人有社会活动,就很难藏身。”郑浩说。
释疑
躲过20年
就能逃刑责?
有人说,“杀人之后,只要20年没被抓,就没事了。”事实真的这样吗?
追诉期限并非适用一切情形,在人民检察院、公安机关、国家安全机关立案侦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后,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,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。还有被害人在追诉期限内提出控告,人民法院、人民检察院、公安机关应当立案而不予立案的,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