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鑫宇给妈妈喂水。
小鑫宇一边照料妈妈,一边坚持学习。
小区居民的爱心捐款。
穿着邻居们送来的,明显不是很合身的衣服,曾经有点淘的孩子沉默却很有礼貌。刚刚过去的两个月,对于12岁的小鑫宇来说,也许是人生中最灰暗的经历。父母到大连打工被当地医院分别确诊为脑梗和骨癌,没钱求医的一家人只得回到哈尔滨。半身瘫痪的父亲、卧床不起的母亲使得举目无亲的一家三口生活日益为艰。被生活压得无法喘息的父亲看着家里仅剩的120元积蓄,在领着儿子吃了一顿饺子后,给娘俩留下了100元生活费,最终选择在家中厨房自缢。12岁的孩子不得不挑起家庭重担,辍学在家照顾母亲。“我想上学,但我要先照顾好妈妈,晚一年上初中没事,我能撵上。”小鑫宇说。
重病击垮一家人
父亲难堪压力自杀
“哪怕让我多活3年,把儿子照顾好,至少儿子在这世上还有妈。”在王岗镇金典家园小区3号楼10单元的一间简易廉租房内,57岁的郑彦芳躺在床上艰难地对记者说。胸口处鼓出一个紫色大包的她,疼痛时右手死死地紧抓着被角。12岁的鑫宇守在一旁,默默地安抚着母亲。
郑彦芳一家住的廉租房是两年前摇号租下的,每月12元房租。不足10平方米的卧室内,放着两张单人床和两个行李箱——这是娘俩的全部家当。一周前,这间房子只有一个单人床供卧病的郑彦芳使用,儿子和丈夫在水泥地上打地铺。
今年9月,郑彦芳一家去大连打工,去后的第三天,她觉得胯骨和腰异常疼痛。9月25日,当地医院确诊为骨癌。但是,丈夫瞒着她说是缺钙。祸不单行,10月初,53岁的丈夫又被诊断为脑梗,左臂失去了知觉。
“我爸就是在这儿上吊自杀的。”小鑫宇指着厨房的排水管低声说。
“他左胳膊不好使,连打更的活都找不到,没工作赚不到钱,心里肯定不好受……”郑彦芳哭着说。丈夫自杀前,一家人全部的积蓄只有120元。11月9日,她的丈夫领儿子吃了一顿饺子,自己喝了一瓶啤酒后回到家中,把剩下的100元塞到妻子的衣兜里,随后选择了自杀。
夫妻倾家荡产还“欠薪”
昔日工友转款表心意
这不是郑彦芳第一次患重病。8年前,她被查出乳腺癌,一侧乳房做了切除手术。郑彦芳把患病的“原因”归咎于上火——当时,她和丈夫为了多赚点钱,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作为本钱,包了两栋楼的装修工程,结果钱没赚到,还欠了工人82万元的工资。术后,郑彦芳没有在家好好养病,连续3年在包子铺打工赚钱还债。
“欠谁的钱也不能欠工人的钱,我全都还上了,一分钱都没差。”郑彦芳回忆说。当时承包装修工程后,包工头那面拿不到钱,他们夫妻俩欠了工人82万多元工资。后来包工头给了他们一套顶账房和一辆车,两人卖了房和车又借了些钱,才把工人的工资全部还上。
记者联系到曾跟着郑彦芳夫妻俩干活的油工赵海。正在河北打工的他说,当时郑彦芳夫妻俩确实欠了大伙工资,但后来全都补上了。而且,平时在一起打工,夫妻俩心眼儿都特别好,对工人们特别照顾。
“前几年联系的时候就觉得他俩过得挺难,没想到她家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。两口子都是好人,有困难怎么也得搭把手,我微信给她娘俩转了500块钱,也帮不上啥大忙,表达一点心意。”赵海慨叹道。
儿子是母亲最大骄傲
懂事孩子辍学照顾妈妈
“孩子的成绩一直是班级前三名,有点淘但很爱看书。现在非要在家照顾我,但也能坚持自学。”郑彦芳指着儿子的练习册不无骄傲地告诉记者。
鑫宇在随爸爸妈妈去大连打工之前,在香坊区兴华小学读5年级。他用的语文练习册还是兴华小学发的,前20页都有老师批改的痕迹,大多是红色的“A”,最后一次批改的时间停留在9月17日。在大连读书时,学校发给他的英语课本上也画满了重点标注。坚持辍学照顾妈妈的他,只要闲下来就趴在床上或蹲在地上自学。
“我会煮粥,还会煮方便面。”小鑫宇一边喂妈妈喝水一边说。孩子的懂事让郑彦芳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无奈,“他从来都不吃零食,在大连的时候,学校每天发一盒酸奶都带回家给我喝。哪有当妈的不知道孩子心里怎么想的,他最爱喝酸奶,嘴里却说喝腻了。”郑彦芳说。
对于选择辍学,小鑫宇坚定地告诉记者,“我想上学,但我要照顾好妈妈再上学,晚一年上初中没事,我能撵上。”
小区居民4天捐款两万多
聚爱成流点燃希望
郑彦芳的父亲已经80多岁,儿子的两个姑姑也很多年联系不上。这一家人的窘境很快在小区流传开,点滴的关爱也随之汇聚而来。
小区居民刘传梅说,小区有一个业主群,业主们从10日开始就陆续为母子俩捐款。虽然大家都不富裕,但是能帮啥咱帮啥,10元、30元、50元的捐款,4天里也有了两万多元。还有居民给郑彦芳母子送饭、送水、送床、送被子、送衣服……此外,有居民帮着在网上发布求助消息,目前也已募捐了1.3万多元。
王岗镇农垦社区帮助小鑫宇办理低保和入学手续。社区主任王磊表示,由于郑彦芳的户口不在哈市,所以,她们准备把她的户口迁到目前居住地,这样就能办低保了。小区应赫物业金典家园管理处也免去了小鑫宇一家的水费、物业费、取暖费,并帮着孩子去派出所办理落户手续。
郑彦芳的手机里记录着一笔笔关爱。“大家对我们的帮助,我得记住,孩子也得记住。我现在就想好好治病,能多陪孩子几年。将来我要是没有机会报答大家,就让儿子报答。”郑彦芳说。